了解湯姆的朋友都知道,他是個非常愛動物的人。1994年起,他便養了一隻黑狗Max。Max陪伴他長達17年,期間經常出現在他的攝影作品或電影中,直到2011年過世。
除了自己養狗,湯姆也經常在路上撿流浪貓流浪狗,為牠們找新家。
2005年,他在羅馬尼亞拍攝Sweeney Todd時,撿到一隻小貓。湯姆為牠命名CJ,CJ後來被當地電影公司的服裝部門收養。
2011年,在美國亞特蘭大拍攝《野蠻正義》時的某日,湯姆和Jessica Chastain開車出遊,撿到一隻拉不拉多,兩人決定共同監護,但最後由湯姆帶回英國飼養,取名Woodstock (也就是後來大家熟悉的Woody)。
2013年,在紐約布魯克林拍攝《錢藏凶機》期間,撿到流浪狗Cass,兩人......呃,湯姆和狗狗,一見鍾情。
為了幫Cass找主人,湯姆因而認識了紐約的動物收容之家Rescue Ink。但湯姆可能太喜歡Cass,所以最後決定由RI幫他照顧Cass,等他在布拉格拍完《第44個孩子》之後,他們就會將Cass送往倫敦。
對RI感激在心,前陣子的威尼斯影展,湯姆還特地穿上RI的T恤,為他們宣傳。
了解湯姆的人也都知道,他贊助過很多慈善團體,游民、中輟少年、退伍士兵、乳癌婦女、兒童醫院......等等,都是他參與過的議題。
所以當英國電視台ITV要拍攝非洲盜獵動物的紀錄片時,愛好公益又愛護動物的湯姆,當然是電視台的不二人選。(終於進入主題!)
在這部紀錄片Poaching Wars with Tom Hardy裡,湯姆親自到南非、波札那、坦尚尼亞等國家,拜訪當地相關人士,了解關於盜獵的社會現象,以及動物瀕臨絕種的危機。
1930年代,非洲的大象數量約為500萬,到了今天,只剩下不到50萬;過去三四年間,非洲就損失了兩萬至三萬隻大象,而光是南非一個國家,在2012年,就有超過600隻犀牛遭到殺害。
這趟旅程中,湯姆親眼目睹無數的動物屍體。
盜獵之所以如此猖獗,原因當然是錢。非洲長期經歷貧窮、饑荒、內戰等問題,而象牙和犀牛角在黑市上的價格,比黃金還高,自然吸引許多人以盜獵為生。
政府無法改善民生問題,造成盜獵猖獗,那麼民間能以什麼方式來遏止?南非的Miles Lappeman,在自己的土地上養育犀牛,盼能平衡犀牛數量,但盜獵者公然侵門踏戶,到他家門口殺害他養的犀牛,逼得他另覓去處。
Vincent Barkas組成了一支300人的反盜獵小組,但他自己面臨道德上的掙扎。他說,他是個住在民主國家的平民,卻被迫教導20出頭的年輕組員使用半自動來福槍,教導他們成為殺手,他不禁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。
他的組員犧牲也很大,他們沒有社交生活,錢賺得不多,還要遭受生命威脅。組員之一Tumi Morema對湯姆說,那些來遊說他的盜獵者中,甚至有政府官員。他們開出非常高的價錢,利誘他幫他們弄到犀牛角。Tumi拒絕後,他們便威脅他不得說出去,否則會殺光他的家人朋友,他的狗,以及他14個月大的女兒。
另一位犀牛養育者John Hume,採取比較極端的作法,就是將自己養的犀牛全部去角。沒有角,就不會引來殺戮。他並且主張將犀牛角買賣合法化,且願意提供從活犀牛身上取得的角,這樣便能防止犀牛絕種。
而Sean Hensman的作法更特別,他訓練大象利用靈敏的嗅覺追蹤敵人,讓盜獵者反過來成為他們的獵物。他的園區裡,每天都有大象四處巡邏。
坦尚尼亞的犀牛保育人士Tony Fitzjohn,則從教育下手,教育孩子們反盜獵的理念。他認為唯有透過教育,才能改變人們對動物的態度,而孩子們是傳達理念的最佳人選。
民間做了這麼多,那政府呢?波札那的野生旅遊環境部部長Tshekedi Khama說,他們政府的立場是反對盜獵,並將市面上所有象牙沒收,切斷供給面。但對某些國家來說,象牙買賣的利潤是非常大的誘惑。而且就算那些國家願意支持反盜獵,也不見得有足夠的經費,莫三比克即為一例。
2012年,波札那政府宣布,他們國家軍隊的首要任務是反盜獵。對抗盜獵,已經提高到戰爭層級了。
但即使做了這麼多努力,還是難以抗衡盜獵現象,因為他們面對的,是盜獵背後的龐大勢力。約翰尼斯堡的記者Julian Rademeyer說,象牙和犀牛角大多被銷往東南亞,非洲政府無法介入,而且這些買賣的主使者,都是組織精良,規模龐大的黑道勢力。那些都是非常危險的人,都是拿命來拼的。
所以,解決之道到底是什麼?湯姆說,他來到非洲想找尋答案,卻反而挖出更多問題;他以為自己對盜獵議題有了解,卻發現他其實什麼都不懂。這部紀錄片,只是個開端而已。
因此,他贊助Tony Fitzjohn發起的KORA Project,為他們募款,幫助他們保護更多瀕危的野生動物。
這樣問題就能解決了嗎?當然不是,非法盜獵涉及的問題太廣太複雜,有許多層面外人難以介入,更何況有更多的人對這個議題是毫不關心的。
那他為何還要做這些事?
湯姆的官網還沒關閉前,他曾貼出一封公開信,懇請大家幫忙動物收容之家Rescue Ink。信末,他說了一句話:Let's help one shelter at a time together.
一次拯救一間收容所。
這就是湯姆的理念,一次拯救一個人,一隻狗,一隻貓;一次做一件善行。
這篇文章寫到一半的時候,我看到兩則新聞:一則是在辛巴威的萬基國家公園,有一處水窪被盜獵者下毒,造成81頭大象死亡;另一則是希拉蕊‧柯林頓和女兒雀兒喜,調度了8千萬美金,投入反象牙買賣的工作。
無可否認,這個世界仍有惡行;但令人欣慰的是,也仍有善行。
但我們不是希拉蕊,我們能做什麼呢?
我們可以仿效湯姆的精神,一次做一件善行。不管這善行有多小,最終必能積沙成塔。
我們沒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,但我們可以為改變世界盡一份力。